三毛飘呀飘

袁念琪

                                            

 

  三毛,一个嶙峋瘦骨、大大的脑袋上飘着三根头发的孤儿。自从在四岁那年,上幼儿园时见到了你,看来这辈子是难下我的心头了。

  那一幅幅静止的画面,组接了一个个活生生的场景;把一个流浪儿的大都市悲惨生活立在眼前,背后凸现的是一个艰难时世。三毛他,吃贴广告的浆糊,睡垃圾车盖报纸,卖报纸拣垃圾推三轮,并身子捆绑一团成为江湖艺人的杂耍道具……生存艰难,可他心底里仍然怀有善良、胸中不失正义,还时不时地展开他机智幽默的反击。

  据统计,每期为四格漫画的《三毛流浪记》,总共发表了253幅。先是连载于1947年6月15日至1948年12月30日的《大公报》,后来又编成四册的单行本出版发行。前两册为《大公报》在1949年出版,王芸生、陈鹤琴先生分别作序;后两册则由上海民立书店在一年之后出版,作序的是夏衍先生。

  张乐平先生笔下的三毛,活跃了半个世纪之多,从1935年的《三毛》到1986的《三毛学法》。在这五十多年里,三毛是从过军(国军)、翻了身、去旅游、学雷锋还学法律;可其中给人印象最深的,当数那个流浪的三毛,还是那部《三毛流浪记》。

  《三毛流浪记》是漫画,它所表现的,虽然也有些幽默和搞笑的题材。譬如:三毛见到一个男子的背影,立马生出的想象———这是个拥有真正三角身胚的肌肉男。没想到,脱去外套却是个搓板身材。当然,《三毛流浪记》的主要指向还是对当时社会的批判,主要篇幅还是描绘三毛流浪所遭遇的种种苦难及不幸。

  三毛是跨越时代的。从整个三毛系列作品中可以看出,三毛生活在新社会的日子,毫无疑问是要远远大于他在旧社会的。在旧社会,从上个世纪的三十年代到四十年代,只有《三毛从军记》、《三毛外传》和《三毛流浪记》等四个类别。而在解放后的1950年到1986年这26年里,除了其中1966年至“文革”结束的1976年这一段时间,小三毛在我们的视野中消失;可还是有泱泱的《三毛日记》、《三毛与体育》和《三毛爱科学》等九个主题作品问世。但是,数量大且传播时间更长的后三毛,想来其影响远不及诞生之初那十年的前三毛。

  同相声一样,漫画所擅长的,似乎是它的尖刺、它的锋芒。用句老话来说,漫画是战斗的。当年,毛泽东对延安的漫画家说:要冷嘲,也要热讽。只要你是挥舞着漫画这一兵器上阵,不管你画的是三毛,抑或是四毛和五毛。忽略,或者是弱化了这一点,头上的毛就是飘的,而不会坚硬起来。

  记得在电影《三毛流浪记》中,王龙基演的三毛,一发怒,头上的三根毛是会坚挺直竖的。那是为了表现三毛的倔强,化妆师用三根铜丝做的三根毛。其实,你的笔中,也有这样刚强的成分。

——摘自2006年9月29日《青年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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