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于“丰冠张戴”的张乐平

丰绍棠文 罗雪村绘

                                            

 

  漫画家张乐平解放前创作的《三毛流浪记》声名远播妇孺能述,人们称他为“三毛之父”,张乐平却说三毛就是自己,画三毛是倒苦水。他和三毛一样出身贫寒,小学没毕业就去一家木行当学徒,受尽欺凌压榨,过早尝受到了人间苦难,他的画作对下层平民始终寄予沉婉真挚同情,读者由此又亲切称他为“平民画家”。

    画作常与悲苦酸辛结伴的张乐平,也是并不缺少漫画家幽默快乐情性的,在大搞运动的年月里,批斗著名画家丰子恺时,也在遭难每天被强迫用那握画笔的手到报社打扫三遍厕所的张乐平作为陪绑一起挨批斗,造反派却阴差阳错将挂在两人胸前的大牌子弄颠倒了,正低头弯腰汗流浃背遭受批斗之苦的张乐平,发觉自己脖子上挂着的牌子写着“丰子恺”三个字,知道是弄错了,幽默天性随之萌发,一声不吭坚持“丰冠张戴”,以此黠慧幽默愚弄权势者,使得比自己年岁大的丰子恺少受些皮肉之苦。

    身陷苦軛中不失谐谑,自是骨格不凡。幽默于艰难生存中氤氲温心暖腑之流落潇洒,比笑更有深度。当然也有笑不出来的时候,当“文革”中造反派把《三毛流浪记》原稿撕毁,散扔地下用脚踩踏取乐,命张乐平自己将蹂躏成烂纸的心爱残稿一点点扫掉,张乐平流泪了。

——摘自2007年3月9日《文汇读书周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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