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宝:写个《三毛》给大人看 王 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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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亚运会大型演出中,他创作的一首《亚运之光》成为流行乐坛代表作。至今,他编配的作品数千首,脍炙人口的有景岗山《我的眼里只有你》、丁薇《断翅的蝴蝶》、林依轮《带上你的故事跟我走》等。他涉足影视音乐,凭借《天上的草原》捧得金鸡“最佳电影音乐”奖,《不见不散》《暗香》等早已家喻户晓…… 近年来,他又将目光投向了原创音乐剧。《金沙》《蝶》以优美的音乐和出其不意的舞台呈现,带动了中国音乐剧创作的探索。现在,他带着新作———音乐剧《三毛流浪记》来到上海,将于8月29日、30日在东方艺术中心连续上演。 他的名字叫三宝。 《三毛》是给大人看的 问:您第一次看《三毛流浪记》是什么感觉?为什么选择将《三毛》改编为音乐剧? 三:我第一次接触是四五岁吧。那时国内也没什么儿童读物,《三毛》是孩子们必读的书,读了很喜欢。偶然有一次和编剧聊到这个故事,我和关山都比较喜欢具有社会批判色彩的东西。在写这部戏前,我从网上买了一套老版《三毛》,再看,跟小时候的感觉完全不同。长大后经过自己对社会认知的积累,看待生活的角度和感受不同,看到的漫画书是另一种感觉。所以我始终强调,这是给大人看的戏,我希望通过这部戏,把一些想法传递给大人。 说起《三毛流浪记》,好像是个儿童剧,其实并不是这样。它很经典,里面有智慧的幽默,有让人哄堂大笑的地方,也有让人感动流泪的地方。它的幽默是让你含着泪,微笑中带着辛酸。 问:为什么要关注三十年代的故事呢,是以老故事启发大家思考现实生活? 三:不只是关注那个遥远的时代,而是以那时候的故事,来关注现代生活,这样才有现实意义。现在的年轻人,到了一定年纪,应该有起码的判断能力,对社会有自己的认知,那么再回过头来看看三毛这本漫画,联系现实生活,你会对周围的事和人有更深入的感受,别天天上微博,沉迷于虚拟网络。创作《三毛流浪记》,我希望现代人走得慢一点,多看看周围,关注现代社会。虽然是三十年代的故事,但是让我的女儿看,她们都很喜欢。我平时建议她们多看多听,多感受身边的生活。 问:《三毛流浪记》年代久远,如何打动现在的观众? 三:这个戏就是给大人看的,用“三毛”这个形象来表现市井各色各样的人的生活状态。写给成人的童话很多,比如《安徒生童话》。小孩在里面也能找到感动自己的情节,比如三毛找妈妈,为了一个烧饼去擦鞋。我们在前几场演出时,有孩子看了说“妈妈,帮我去买吃的,我要送给三毛”,这就是孩子最起码的同情心,我觉得这很好。有人说现在的孩子,哪知道什么是饿和饱啊,只知道好吃和不好吃。但是孩子看了这部戏,他能知道什么是饥饿。 问:对《三毛》的未来市场有信心吗? 三:有信心。看看上海这三场吧,如果这三场市场表现好,我就会有信心。 学会给音乐做减法 问:关山已与您合作多次,你们的默契在哪里? 三:在已有三部戏的合作中,尤其是《三毛》这部戏,我们都非常默契,一段词出来后,我作出来的曲,就是他想要的。我们对于很多概念的理解一样,对一个作品的选题、选材,都非常一致。一场音乐剧,起码有40首歌曲的量。我们已经合作了几百首了,无论是他对我的音乐语汇,还是我对他的文学语汇,都非常熟悉。 问:这次合作与以往有什么不一样? 三:《三毛》有两三段戏词基本上不是歌词。我对他说,咱们可以把词写得更自由、随性些。他以前写诗,习惯韵律、句法、结构,但是有时候这样反而束缚了想象力。我就让他随便写,不要管句法结构,甚至不要在意韵律。这样对我写曲来说会很麻烦,配音乐的时候会牵扯一些问题,把这些词都付诸于旋律,也算是对我自己的挑战。因为《三毛》这个戏就是我想做的、喜欢的,写起来就没有那么大的压力。 问:您称自己已经把《金沙》做到极致,《三毛流浪记》有哪些突破? 三:极致?我有那么大言不惭吗?其实音乐对我来说是特别随意,没有刻意追求什么。偶尔会和自己较劲,也是希望音乐语汇更丰富,将更专业的手法运用到音乐里面。《三毛》这个戏恰恰用的是减法,我尽量去简化一些东西,《三毛》不应该是很复杂的,应该单纯一些,音乐气氛很简约,很清澈、温暖。 问:您写了很多影视剧主题曲,这次音乐剧创作风格有转变吗? 三:体裁不同。我写过太多种类的主题曲,其实都是对情感的表达。《三毛》和我以前的音乐没有质的区别,只是说这次表现方式和情感色彩不一样。三毛是个主线,我们的叙事结构都是按照三毛的经历去串联。三毛碰到各式各样的人,都是具有鲜明符号性的一些人物,每一个人物都有自己的主题和色彩,我们都要赋予他独特的个性的音乐语汇。 创作者不应先考虑市场 问:为什么选择制作小众的音乐剧? 三:舞台的表演形式永远都是小众的。就算一年演一百场,场场爆满,如果有20万观众就了不得了,20万观众都不及中国一个七流电视剧播出的受众面。你什么时候看到过中国戏剧界出过明星了?所以我选择把更多的精力和时间投入戏剧,戏剧对于影视来讲,更干净,因为没有太多的功利色彩。我希望更多人能走进剧场,不只是音乐剧,包括电影、戏曲,都来剧场剧院看,这和在家里抱着碟片的感觉是不一样的。现在所谓的小众,小得不能再小了,我希望它被更多的人关注。 问:您要求近乎严苛,甚至砸钱也要做想要的唱片效果。 三:也就是自己花了一些钱做了自己喜欢的唱片,就这么简单。至于这些唱片卖多少,卖得好不好,我就不在意了。 问:您觉得一个作曲家,应该在创作之前就对市场做一个摸底和迎合吗? 三:我当然担心市场,希望做出来的戏大卖,但是这不是我应该去考虑的事情。这个作品是不是能更好地做推广,是制作方考虑的问题,我应该考虑怎样把艺术的品质提到我力所能及的地位。艺术家不应该先考虑市场,做的作品首先得要喜欢。如果考虑市场,这样的作品就不纯粹,我也不敢说我有多纯粹,只能说希望自己更加纯粹。我相信当时张乐平先生画《三毛》,也不会想到日后会成为经典,有这么大的市场。 创作激情源于性格 问:经历2007年那场大病后,您对生活的观念有改变吗? 三:生病多少会对我的观念有影响吧,注意别让自己太累,但是真正写东西的时候,就不会在意这么多。我是属于写起曲子来就什么都不顾的人,脑子里有想法,一定要把它都写完。写《三毛》的时候,我就坐那儿十个小时,不吃东西,只喝水。不过我的生活还是很随性的,依然抽烟、喝酒,就是现在不喝烈性酒。我认同一个观点:如果你现在还觉得自己能抽烟喝酒熬夜,说明你的状态还挺好。 问:这可不可以理解为一种创作激情,这和您半个内蒙古人的血统有关系吧。 三:可以说这和我的性格相关。创作一定要有激情。我认为张乐平先生当年画《三毛》,也一定因为心中难以抑制的创作激情。和我的生活背景有一些关系,不过没有太大关系。我母亲就是汉族人,是上海人,她写《嘎达梅林》的时候没去过内蒙古,到现在这首曲子也是蒙古音乐的一个经典。创作的东西并不需要刻意地和什么联系在一起。 ——摘自2011年8月12日《解放日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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