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莞产音乐剧《三毛流浪记》即将登台玉兰,主创三宝接受采访

很多大人未必有三毛的力量

刘 燕

 

  漫画《三毛流浪记》是很多人的童年记忆。这个1935年在漫画家张乐平笔下问世的流浪儿童,影响了几代读者。

  大头,翘鼻子,身体纤细瘦弱,在都市的人群中走着。孩子看到了滑稽幽默,成年人看到了社会讽喻和批判意义,而该剧的艺术总监、作曲三宝看到了力量。

  在读了《三毛流浪记》很多年之后,三宝意识到,尽管三毛受尽凌辱、欺压,但眼睛里永远都充满了一种力量,“其实我们很多大人都不一定具有这样的力量”。在他看来,所有到大城市来打工的人,他们的生活压力,所受到的不公,其实都是一样的,“所以我们每个人内心都有三毛的这种情结,只不过可能表现的方式不同而已。”

  一部漫画的改编史

  从上世纪40年代至今,《三毛流浪记》以各种艺术形式出现。

  最早的是上海昆仑影业公司拍摄的讽刺喜剧,1948年开始拍摄,1949年上映。在这部黑白电影中,数十位一线明星甘当配角。

  1980年,《三毛流浪记》被香港导演虞戡平相中并翻拍。之后,又被改编为电视剧、动画片,以及这一次的音乐剧。

  在几乎所有三毛改编作品中,张乐平的儿子张慰军最喜欢的是黑白电影和音乐剧,理由很简单,“感动我了”。他在剧场看了好几遍,发现很多观众都落了泪。

  所有的改编作品都是借用了三毛的形象和性格,而故事都是主创人员加上去的。“漫画是一个个的点,而音乐剧要讲故事,把这些点串起来。”三宝和编剧关山最后确定了剧情的走向:三毛一整天的觅食之旅,在一天中,三毛经历了一次冒险的旅程,从街头到上流社会午宴,从医院到监狱,从监狱最后回到了大街上。

  音乐剧《三毛流浪记》今年计划巡演50场,9月21日至23日将在玉兰大剧院上演。此前在北京等地的演出中,打动了很多观众,包括张乐平的儿子张慰军。

  成年人演的,给成年人看的剧

  三宝曾和张慰军聊天,张慰军说,父亲当年画这个漫画的时候,不只是给孩子看的,也是给大人看的。“漫画刊载在当时的《大公报》上,《大公报》不可能是孩子看的,都是成人在看。”三宝和关山先定了这个想法,因此创作宗旨首先是给大人看的,“只是用一个小孩的视角来展示一下,诠释我们现在快节奏的社会当中,有什么不同的社会问题”。

  演员也全部用成年人。但这种选择更多是不得已而为之。

  三宝一开始想找孩子来演。小孩很难控制,三毛又是贯穿全场的主角。三宝甚至跑到戏曲学校找小朋友,也的确找到了演唱、表演都很理想的孩子。但这部剧从巡演到排练至少有8个月,这个孩子就上不了学了,而且至少需要三组孩子。在种种难题面前,三宝最终找了一个女演员扮演三毛,因为成年演员只有女演员和十一二岁的男生声线一样。

  第三部莞产音乐剧

  相比前两部音乐剧《蝶》、《爱上邓丽君》,第三部莞产音乐剧来得有点突然。

  “是希望更稳地推进。”市文广新局相关负责人表示。能让东莞音乐剧真正走下去的,是市场的反响。在入选第十一届广东省艺术节的37台节目中,东莞就占到了三台。其中《爱上邓丽君》、《三毛流浪记》今年都进行了全国的巡演。

  在上演前,《三毛流浪记》的主创在北京默默排练了数月。尽管最后的合成不在东莞,但东莞却以控股的方式,掌握了对《三毛流浪记》的主动权。

  东莞市文广新局副调研员周汉标透露,东莞要继续推出音乐剧,计划在东莞搭建一个音乐剧创作基地,成立一个演艺团,目前这个基地和演艺团正在筹建之中。

  曾经因为《蝶》在东莞生活了几个月的三宝,也对到东莞开设个人工作室充满了兴趣,“东莞是一片挺好的土壤”。

  ■访谈

  这一次我们做的是减法

  东莞日报:你还记得第一次接触《三毛流浪记》这本书的情景吗?

  三宝:很早了,我也就四五岁。我母亲在上海生活了很多年,三毛漫画是她小时候看过的。我小时候也就顺理成章地看了,当时看得很表面,小孩儿就觉得这个三毛很可怜,然后它里面的一些情节,就觉得很倒霉,但里面那些幽默的东西也很有意思。当时觉得,他生活的那个年代是旧社会,他遇到的人、遇到的事都很苦。

  东莞日报:后来重新再看《三毛流浪记》是什么时候?

  三宝:2005、2006年的样子,当时中央台正在放一个动画片,好像是100多集,那个动画片做得不错,挺细的,也画得很好。女儿特别认真地看,我觉得很有意思:她怎么会认真看那么多年以前的一个题材的动画?当时我就对三毛重新有一个回忆了,但那个时候也还没有那么深刻地去想。

  后来,我和剧作家关山老师在做上一部戏《蝶》的时候,经常彻夜长聊。当时我们聊一个英国音乐剧《奥利佛》,就是《雾都孤儿》,一看这个,这不就是中国的三毛吗?我们两个人也是很激动。我们当时就约定,做完《蝶》之后,就做《三毛流浪记》。

  东莞日报:和《蝶》相比,《三毛流浪记》的制作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三宝:《蝶》做得非常复杂,无论是舞台上呈现的,还是剧本的呈现,音乐的呈现,都是比较复杂的,难度也很高。换句话说,可能对观众来讲,在解读的时候就会有一些障碍。我们在做那部戏的时候,想说的东西太多了。

  但是这部戏我们放弃了这种做法,就是让它更加直接、更加清晰,剧情力求简约,音乐力求简单,很清澈的一种感觉。现在大家看到舞台上呈现出来的都是非常干净的、简约的,甚至包括一些布景,都是尊重三毛漫画书的气质。

  东莞日报:《三毛流浪记》原著只是一些漫画的片段,要呈现为一个让今天的观众有共鸣的音乐剧,主创做了一些什么样的工作?

  三宝:三毛是个孩子,所以在音乐呈现上,就是尽量地简单,用减法,简约,让它更直接、更清晰、更温暖。因为三毛这个人物自身有一种特质,就是他的韧性,他的力量。他的力量是内心的一种力量,他受凌辱也好、欺压也好,但他眼睛里永远都充满一种力量,其实我们很多大人都不一定具有这样的力量。

  从另外一个含义上来讲,实际上三毛这样的人物,我们现在的都市有很多,很多大人就是。到大城市来打工的人,到大城市,到广东、到东莞、到深圳捞世界的人,他们的生活压力,他们所受到的不公,其实都是一样的。所以我们每个人内心都有三毛的这种情结,只不过可能表现的方式不同而已。

——摘自2011年9月6日《东莞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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