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乐平与台湾三毛的旷世“父女”情 耳东东
|
||
今年2月5号,《三毛流浪记》作者张乐平上海五原路故居将对外开放。我们把镜头拉回到27年前的1989年,那一年,这里迎来了流浪一生的台湾的女作家三毛,她见到张乐平夫妇后泪水喷涌而出,二话不说,跪下叩头叫爸爸妈妈。而二年后的三毛,却选择了浪迹天国,让张乐平老两口痛心不已…… 认识三毛,先从她作词的《橄榄树》开始: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为什么流浪,流浪远方…… 而在这里,我们从张乐平1989年6月写给媒体的这封信中,一点一滴来体会这一份“父女”深情:(感谢张乐平之子张慰军先生提供宝贵史料) 张乐平:我的“女儿”三毛 “今年4月三毛来上海看我。我说,没有想到画三毛会“画”出个女儿来,这是真的,真的没有想到。” 我家有个“女高音” 我知道作家三毛的时间不算短,大约是七、八年前吧,有人向我讲起台湾有位女作家,以我笔下的三毛作笔名,当时我总不信,不信这个笔名同我画三毛有什么瓜葛。后来,有人把一本杂志拿给我看,上面确有她自己叙述笔名由来的记载,老朋友黄苗子在一次会上也证实了这件事,这才信了。 “一个人至少拥有一个梦想,有一个理由去坚强。心若没有栖息的地方,到哪里都是在流浪。” 至于三毛同我开始有联系,那就更晚些。是去年,我正病着,突然有位女青年找到我家,她叫袁志群,自称是三毛的外甥女,在武汉《长江日报》工作,这次专程坐飞机赶来,为的是替三毛送一封给我的信。 三毛这封6月12日发出的信写道: 乐平先生: 我切望这封信能够平安转达到您的手中。在我三岁的时候,我看了今生第一本书,就是您的大作《三毛流浪记》。后来等到我长大了,也开始写书,就以“三毛”为笔名,作为您创造的那个三毛的纪念。 在我的生命中,是您的书,使得我今生今世成了一个爱看小人物故事的人,谢谢您给了我一个丰富的童年…… 读了信,我感到意外,更感到亲切和欣慰,欣慰自己的作品有这样的知音。由于我患的是帕金森氏综合症,手抖得厉害,不能写字,只得口述,让小袁拟了一封回信,信中附寄一张我新画的三毛像。这张画像,我几乎是画一笔,歇一会,勉强成图,很不理想,总算表了我的一片心意。这以后书信来往便开始了,彼此还互赠了照片。 不过,开头大家总还是礼尚往来,她称我是“乐平先生”,我称她是“陈平女士”。 直到去年8月28日,三毛给我的信也还是这样写着: 敬爱的乐平先生: 今日收到志群寄来的您的来信,照片,内心的冲击真是很大很深。这半生以来,您是我日日怀念的人。很久以前,我在海外,费尽了心机,在香港托人买了一本《三毛流浪记》。这本漫画,我的丈夫Josema也爱看。他是西班牙人,可是也看得懂。后来我们在北非的住家因为战争而被迫仓促放弃,那本漫画也没救出来,心里甚为遗憾…… 然而,第三次来信,她便改了对我的称呼。她说:“三毛不认三毛的爸爸,认谁做爸爸?”这封信里她附寄给我的照片,背面写的竟是这么一句:“你的另一个货真价实的女儿。”信上还表示想来看看我。一位素不相识的女士,一位负有盛名的女作家自认为我的女儿,这太出乎我的意外了。 “人之所以悲伤, 是因为我们留不住岁月; 而更无法面对的是有一日, 青春, 就这样消逝过去 ” 这次她第一次回大陆寻根,首先落脚在我家里。我想过许多许多。我说,一个人的生平值得永远纪念的事情不会太多,能在晚年认上这么个“女儿”,这该是我人生道路上的一件快事了。我多子女,四男三女,正好排成七个音符。这一回,三毛再排上去,是个“i”,是我家的“女高音”。 张乐平夫妇和他们的七个音符 我们的“见面礼” 三毛来大陆,由我阿四(张慰军)陪同,他在香港工作。按三毛预约的日期和班机,在香港机场接这样一位“相见不相识”的姐姐,倒也很顺当,因为他当时举着一幅巨大的三毛漫画为标记,彼此很快就认亲、紧紧拥抱在一起了。4月5日晚上,阿四和她同机到上海。 为接待来自远方的“女儿”,我家没有作太多的准备。当晚为她备的小点是四只小碟子,其中一只是苔条花生,因为家里的人知道她祖籍浙江定海,那一带的人爱吃苔条。为她安排的临时“闺房”,原是我阿三住的小房间,就在我隔壁,也是阿三动手整理布置的。 三毛到达那天,我从电话得知准确的时间,在弄堂口盼望她的到来。我老伴冯雏音身体不好,常躺着,没有能出去迎接。而三毛一来,就象到自己的家,爸,妈,叫个不停,象久别重逢的亲人。 三毛来上海前,曾来信表示希望能有一件卡其中山装。大家知道,现在谁还做卡其中山装呢,市场上几乎已经绝迹了。还是我大儿媳帮忙,跑了好多处,才觅到一件“涤卡”的——这算是我给三毛的见面礼。这好寒碜呀,可她拿到这份薄礼却高兴得象个孩子,立即穿上,冲到镜子前,一个劲儿左照右照,说太合身,太好了!合身,这倒也真巧,三毛身高一米六三,那件涤卡中山装是我老伴揣度她的身材买的,恰好。 三毛给我的礼物,是她的新作的《我的宝贝》一书。这是本台湾的畅销书,两年中间已出了十版,进大陆却还是初次。在扉页上,她写道:“这本书为作者亲自带入大陆第一本。十一亿中国同胞中,仅此一本。”还深情地附笔说:“爸爸,谢谢您创造了我的笔名。” 增进了解的四天 三毛在我家,耽了四天。这四天,访问她,邀请她,要求同她见面,希望约她写稿的,一批又一批。家里确是够忙、够热闹的。当然,日子过得挺有意义。这四天,从我们来说,最重要的是增进了彼此的了解。 我今年八十了,三毛还仅四十五。现在有句流行的话,说两代人有代沟。可是不知怎么的,我们之间的情感交流却是这么容易,短短四天里彼此的距离一下就变得那么短。 三毛是个极富有感情又极易动感情的人。她那诚挚而又炽热的感情不时感染着我们。她一到家,就情不自禁地吐露自己思念故土、思念亲人的情愫。她对我们说,当她乘上回大陆的飞机的时候,内心就翻腾得厉害,但强制自己不要让夺眶而出的泪水坏了淡妆过的容颜,可是飞机一着陆便再也控制不住横流的热泪了——爽性痛痛快快地哭出声来!她说自己实在太激动了。一天晚上,她拉我几个孩子到她的房间深谈,关灭了灯,细声细语,说:“爸爸在隔壁,熄了灯,小声说话,好让爸好好休憩。”——看她对老人的感情又是这样细腻。 她性子爽直,想啥说啥,爱憎分明。这一次,不少热心读者通过种种途径,来找三毛签名,其中一个拿来一本《荷西,我爱您!》。她对那家出版社把她的原作改成这么一个书名表示不高兴,说:“这真不好,太丑了!”近年来,大陆许多出版单位出了三毛的书,可没有一家征得她的同意,也没有付给稿酬。为此,三毛很不满意。 8日那天,我老四去青浦给岳父母上坟,她要求同去。她说她酷爱《红楼梦》,差不多读过了上百遍,在台湾还替大学生开了这门课,她想看看那里的“大观园”。游览下来,她直爽地说,总觉得缺少点什么,远不象想象的那么好。她倒是爱朱家角。在这古朴的小镇上,她作东宴请两“兄弟”,在小酒楼上感慨万千。后来,到了苏州、周庄,还在电话里提起那个小地方。 “爱情有如佛家的禅——不可说,不可说,一说就是错。” 她有一些奇特的生活习惯,这是第二天就觉察到的。那天,我们原打算安排在家边休息,边聊天,可她一睡竟睡过11点,为她准备的早点她不吃,一天只吃一餐饭。后来从她赠给我的书里,知道她这一习惯已经由来已久。1976年她夫妻俩在加纳利群岛,荷西失业,她也无事。为荷西谋事曾发出许多求职的回信,得到的回信是——很抱歉,一时没有工作可安排。正是那次失业,弄得连喝啤酒也成了奢侈,造成夫妻俩一天只吃一顿的习惯。这是艰难生活给她留下的痕迹。 提起她给我那本《我的宝贝》一书,附带说一点。这是一本装帧极美的书,书里有八十六篇单独成篇的散记,每一篇介绍的都是她的收藏。这收藏多是普普通通的东西:小首饰、小玩具、裙子、石像,甚至根本不值几个钱的粗碗和罐子之类。但是件件都有它不同的来历。仔细看三毛这本收藏品来历的记叙,件件都象是有生命,件件都倾注着她和她亲人之间的爱。读这一本书,不由使我想起,她为什么“没见面先伸手”,要我为她购置一件卡其中山装了。 “母”“女”之间 女性之间感情易交流。在我家的四天,三毛同我老伴交谈得比我多。 我老伴深深爱着这位远道而来的“女儿”,对她生活上照顾也较多。三毛有一种恼人的病症,提笔书写常常二十来分钟就感肩背疼痛。这也是艰苦生活造成的。她对我老伴说起自己的好些经历。她说,在西班牙生活期间,她没有向父母要钱,生活十分清苦,天冷而买不起御寒的大衣和皮靴,在寒冷的冬季上学,得来回走上3个小时。有一回闹牙痛,拔牙付不起麻醉药费,苦求医生把她手脚绑住,免得因疼痛而挣扎乱动。医生也感动了,破例送给她一支麻醉针。她所以常闹肩背痛,患的是肌腱炎。 三毛为张乐平擦鼻涕。 我老伴深为之担心,劝她改变晚睡少餐的习惯,并急着为她找医生。好些医生经联系都表示愿为三毛治病,可惜时间太仓促,未能如愿。这件事,直到今天老伴还常在嘀咕:这太遗憾了! 三毛丧偶,我们是早就知道的。“女儿”孑然一身,做“妈”的本应询问几句,关切一番,但怕她伤感,欲言又止。三毛提起荷西,我老伴总是小心翼翼地把话岔开。一天,同在饭桌上,老伴终于忍不住了,问她是否有再婚的打算。三毛淡淡地回答说:“百分之九十九不会了,除非出现奇迹。”老伴深深为之震动,话便不再继续下去了。直到现在,三毛还定期去西班牙探望荷西的妈妈。 不过,三毛终究是个达观的女性,我老伴常说她象个好奇好动的女孩。譬如她来我家的第二天中午,我们午睡了,她竟一个人悄悄溜了出去,去逛五原路农贸市场,上书摊看看有没有《三毛流浪记》出售。行人认出了她,“截”住她好一阵子,我和老伴为之担心,家里人好找了一回。用三毛的话说,这就是感受生活。她的作品,都是这种感受的结晶。 有一次,为了写一篇文章,她把整个身心都投入了进去,整整7天7夜没吃一点食物!这是多么艰辛的写作!4月7日,我们全家租了一辆车,陪她上龙华寺。我行动不便,坐在方丈室同明旸法师交谈,让她同我几个小的自由活动。在龙华公园,遇上一群跳橡皮筋的小女孩,她竟也童心大发,参加一块儿跳,边跳还边说和她童年跳的不一样。看到小羊拉车,她又像个孩子,忍不住上前帮着赶小羊。 三毛,一个饱经忧患的女性,学的是哲学,熟谙三种外语,跑过五十多个国家和地区,原先在我的想象中,她是个传奇式的人物。可是相处的四天,却是如此容易亲近。她的性格、脾气、爱好象谁呢?看她那乐观、倔强、好胜、豪爽、多情而又有正义感,有时又显出几分孩子气,这倒真有几分象我笔下的三毛。 张乐平和三毛在一起时珍贵的手迹,如今二人都已在另一个世界。 三毛按原定计划,于9日早上由她堂兄接过去小住几天,然后去苏州、杭州、定海,再返台湾。那天分手时刻,我们都动情了。她和我老伴泪眼相望,彼此紧紧拥抱,难舍难分。当她坐进轿车,隔车窗相望,我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听任老泪纵横…… 张乐平与台湾“三毛”的旷世父女情 三毛常说自己怕在台湾被人看作外省人,到大陆又怕说她是台湾人。我想,还是作家白桦同她见面时说得好:我不讲欢迎,因为你本来就是这里的人;我也不说再见,因为你还会再来…… 这不单是白桦的心声,也是我和我家大小的共同心愿:希望她再来! 谁能理解三毛的“真”与“痴”? 看完了以上张老的陈述,或许我们还在期待三毛与其“父亲”张乐平的重逢。或许我们天真地以为,我们已经开始“了解”三毛了…… 然而却没有想到,2年后的1991年的第4天,三毛在台北选择用丝袜结束了自己46岁的生命。噩耗传来,张乐平和夫人泪眼相拥、泣不成声。 1990年11月,三毛编剧的电影《滚滚红尘》公映,12月得到台湾电影金马奖12项提名并获八项大奖,三毛的剧本没有获得原著剧本奖。林青霞因此得到22年演艺生涯中唯一的一座金马奖。 林说,没有三毛,我不会得到这座奖,是她成就了我。当我在台上领奖时,真想请她上台跟我一起分享这个荣誉,但是我没有这么做。这个遗憾一直到了今天,还存在我的心里。 1988年秋天林青霞和三毛吃晚饭,三毛喝了很多。饭后三毛在她的大笔记本上涂鸦说:“我在跟荷西说话。还告诉我们荷西说了些什么。她谈到曾经请灵媒带她到阴间去走一趟的情形。于是我们开始研究,「死」是什么感觉,最後大家约定,如果我们之中有一个人先离世,就得告诉另外两个人「死」的感觉。”回去后,三毛在楼梯上摔断了四根肋骨,肺被穿破,后来一半的肺被割掉了。 谁能理解三毛的“真”与“痴”? 从这张照片可以看出三毛的不悦,而各自斩获金马奖男女主角的秦汉和林青霞在忘我的笑着。 谁又能理解此刻她的忧伤和凝重? 我们或许能从当年与三毛一齐搭档《滚滚红尘》作曲的罗大佑专门为三毛写的这首《追梦人》中,寻找到转身而逝的三毛的背影: 让青春吹动了你的长发,让它牵引你的梦 不知不觉这尘世的历史已记取了你的笑容 红红心中蓝蓝的天是个生命的开始 春雨不眠隔夜的你曾空独眠的日子 让青春娇艳的花朵绽开了深藏的红颜 飞去飞来的满天的飞絮是幻想你的笑脸 秋来春去红尘中谁在宿命里安排 冰雪不语寒夜的你那难隐藏的光彩 看我看一眼吧,莫让红颜守空枕 青春无悔不死,永远的爱人 让流浪的足迹在荒漠里写下永久的回忆 飘去飘来的笔记是深藏的激情你的心语 前尘后世轮回中谁在声音里徘徊 痴情笑我凡俗的人世终难解的关怀 这里有四句歌词是罗大佑专门写三毛的。 第一句:让流浪的足迹在荒漠里写下永久的回忆,三毛曾在撒哈拉沙漠生活过,并写下了《撒哈拉的故事》 第二句:飘去飘来的笔迹是深藏激情你的心语,三毛是作家,她正是用笔来表达自己内心的人; 第三句:前尘后世轮回中谁在声音里徘徊,三毛的英文名字是Echo,在英语里就是“回声”的意思; 第四句:痴情笑我凡俗的人世终难解的关怀,这句是写的是三毛的殉情,三毛是痴情的,三毛笑这凡俗的人世,而且她不能从丈夫的死中解脱出来。 一切的一切都在这首歌里, 三毛不死,她依然在追寻着自己的梦…… 【延展|追忆三毛生前事】 “我来不及认真地年轻,待明白过来时,只能选择认真地老去。” 有一首民谣,叫做“黄桷垭,黄桷垭,黄桷垭下有个家,生个儿子会打仗,生个女儿写文章。”出生于重庆黄桷垭的三毛,注定了她一生的志向。 “我笑,便面如春花,定是能感动人的,任他是谁。” 初二的时候,有一次,数学老师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说:“我们班上有一个同学最喜欢吃鸭蛋,今天老师想请她吃两个。”然后,她叫我上讲台,拿起笔蘸进墨汁,在我眼睛周围画了两个大黑圈,又厉声对我说:“转过身去让全班同学看一看!”当时,我还是一个不知道怎样保护自己的小女孩,就乖乖地转过身去,全班同学哄堂大笑起来。第二天早上,我悲伤地上学去,两只脚像灌了铅似的迈不动,走到教室门口,我昏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从此,我离开了学校,把自己封闭在家里。——三毛
后来家里人给她找油画老师顾福生是国民党政要顾祝同的儿子,但他不走仕途,当了画家。顾福生借给她几本《现代文学》杂志。三毛拿着杂志回家读,便动手写了一个短篇小说《惑》。顾福生帮助她把这篇小说发表了。这篇作品的发表,拯救了三毛的生命,她不再寻觅自杀,因为她有成就感了,她欢乐起来了。《现代文学》的主编白先勇是国民党政要白崇禧的儿子,也不走仕途,当了作家。他和顾福生是好友。三毛去世前有个写作计划,先写一部电影《滚滚红尘》;第二部电影叫《永远的尹雪艳》,便是要同名改编白先勇的小说。《滚滚红尘》上映之后她就自杀了,电影剧本《永远的尹雪艳》没有写成。 “每想你一次,天上飘落一粒沙,从此形成了撒哈拉。每想你一次,天上就掉下一滴水,于是形成了太平洋。” 我拾了一条鱼,也走进去,恰好看见柜台里一个性感“娣娣”在摸荷西的脸,荷西像一只呆头鸟一样站着。我大步走上去,对那个女人很凶地绷着脸大吼一声:“买鱼不买,五百块一斤。”一面将手里拎着的死鱼重重地摔在酒吧上,发出啪的一声巨响。——选自三毛《素人渔夫》 “每想你一次,天上飘落一粒沙,从此形成了撒哈拉。每想你一次,天上就掉下一滴水,于是形成了太平洋。” 三毛在少女时代,给自己起了个英文名字,叫“Echo”(艾珂)。“Echo”原是一位希腊女神的名字,在天上犯了错,不仅被罚到人间,还让她成为半个哑巴。“Echo”的原意叫“回声”。三毛少女时代患了自闭症,认为自己内心惨苦,在社会压力下不能如实表达心声,只能做半个哑巴,做个回声。 “或许,我们终究会有那么一天:牵着别人的手,遗忘曾经的他。” 1967年,年仅24岁的三毛孤身前往西班牙求学,她邂逅了荷西。两人一见钟情,相识相知相恋以后,荷西认真的说:“你等我六年,读完大学、服完兵役,我就娶你。”三毛爽朗的答应了。 六年间,他们再也没有联系过。 后来,任教于台北大学不久,三毛结识了一位德国老师,坠入爱河,很快,他们准备结婚了。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未婚夫心脏病发作,猝死在三毛的怀里。 三毛吞下了过量的安眠药,幸好抢救及时而幸免。 三毛再一次背起了行囊,前往西班牙寻找六年前的承诺。 三毛与荷西历经坎坷,终于走到一起的时候,荷西却因潜水而溺亡。 “朋友这种关系,最美在于锦上添花;最可贵,贵在雪中送炭;朋友中的极品,便如好茶,淡而不涩,清香但不扑鼻,缓缓飘来,似水长流。” 三毛的一生颇有传奇色彩。她19岁只身走天涯,曾经游历过59个国家,写出了大量的游记题材和感悟人生的散文,她的作品面世后,逐渐成为华语文坛颇具影响力的作家。 “我是一个像空气一样自由的人,妨碍我心灵自由的时候,绝不妥协。” 我的朋友李泰祥先生要我写一些歌词,他催着我写,我一个晚上写了九首,其中一首就是“橄榄树”。因为我很爱橄榄树,橄榄树美。我的丈夫荷西的故里在西班牙南部,最有名的就是产橄榄。但是,我当时写“橄榄树”这首歌,是五百块钱就卖断了,今天我买录音带送朋友花的钱,比我得到的钱还要多。 “人情冷暖正如花开花谢,不如将这种现象,想成一种必然的季节。” 小学期间,给她最大影响的两部书,一个是《红楼梦》,一个是《水浒》。她曾戏说:“我正在读一千零一遍的水浒”。比《水浒》影响更大的,是《红楼梦》。特别是《红楼梦》里面杂糅的佛道出世思想,对她影响极深。她从小学开始,一直到死,都接受这一影响。人来到人间,就是一场尘缘,还孽债来的,你走的时候也是赤条条无牵挂,白茫茫真干净。了就是好,好就是了。所以三毛的人生画卷,给人总体的印象,是凄美的欢颜。 “世上的事,只要肯用心去学,没有一件是太晚的。” 她敢于一个人“走遍千山万水”,敢于追求爱情和追求梦想,善于用轻松朴实的文字抒写心中的梦想,抒发对大自然的爱和讴歌人性的真善美,她用浪迹天涯的行动在滚滚红尘中把自己锤炼成一个中国文坛上罕见的“走万里路”的女侠客。 从三毛与西北歌王王洛宾的通信中,可见他1991年的计划,可惜这些没有继续,王洛宾后来用一首歌《等待》来表达对三毛的怀念: 你曾在橄榄树下等待又等待 我却在遥远的地方徘徊再徘徊 人生本是一场迷藏的梦 请莫对我责怪 为把遗憾续回来 我也去等待 每当月圆时 对着那橄榄树独自膜拜 你永远不再来 我永远在等待 等待等待 等待等待 越等待 我心中越爱 三毛和她的父母 1979年,三毛父母到欧洲旅游,到岛上看望他们。随后三毛陪父母到欧洲其他地方旅游。三毛刚走,荷西周末一个人,去海里潜水摸鱼消遣,不幸淹死在海里。三毛和父母赶回来,给荷西送葬。三毛悲痛欲绝,她干脆用手掘那个墓坑,泪水和手掌上的血一起交混在了泥土里。西班牙人在拉芭玛岛荷西丧生的地方,修了一个景观,叫观海台。这三个柱子代表三毛,下面几个鹅卵石代表三毛曾经捡鹅卵石。 “人活在世界上,重要的是爱人的能力,而不是被爱。我们不懂得爱人又如何能被人所爱。” 三毛热爱祖国,她很早就提出“两岸不能再分离了”。1985年,她在一个几千人参加的演讲会上唱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义勇军进行曲》,她是在台湾第一个把《义勇军进行曲》公开唱出来的人。 (来源:微信公众号“动漫艺术家” ) ——摘自2016年1月31日网易
|
||